書名 /戲夢謎蹤 Witness in Death (限)
作者 / J.D. 羅勃 J.D.Robb(娜拉‧羅勃特 Nora Roberts)
譯者 / 康學慧
系列別 / Romance Age192
出版社 / 果樹出版社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 / 2012/12/25
商品語言 / 中文/繁體
裝訂 / 平裝
級別 / 限制級(十八歲以下不得閱讀、購買)
ISBN 13 /9789861658780
ISBN 10 /9861658785
EAN /9789861658780
【作者特色】
娜拉‧羅勃特確實是一位文字的藝術家,以無比充沛的生命力和熱情描繪她故事裡的角色。
──Los Angeles Daily News 《洛杉磯日報》
出版界應該很難再找到有如以J.D.羅勃為筆名寫作「謎蹤」系列的娜拉‧羅勃特這樣風格多樣,或者想像力更為豐富的作者了……這本最新的錦上添花之作將推理懸疑、未來的警方辦案方式,以及狂熱的羅曼史做出最完美的平衡。簡而言之,它是上好的娛樂盛宴。
──Publishers Weekly《出版家週刊》
呼、呼,若奇和依芙之間的羅曼史好火辣啊。
──writerspace.com,「作家空間」網站
超級懸疑,無比原創,危險而浪漫,羅曼史的大師之作。
──Romantic Times《浪漫時代》
【內容介紹】
2059年冬季尾聲,改編自英國推理天后-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Witness for the Prosecution》的懸疑舞台劇,將在紐約展開首演……
知名演員在眼前遭到殺害,紐約警探依芙‧達拉斯意外扮演證人角色……
紐約新環球劇院開幕首演之夜,男主角被刺死在舞臺上,戲劇場景變成命案現場。這起超高調的大明星殺人事件,依芙‧達拉斯不只擔任承辦警官,更身兼目擊證人,媒體挖掘出她的丈夫是劇院所有人,隨之而來的大量八卦報導令兩人應接不暇。要脫離媒體夢魘唯有盡快破案。質疑每個人、每件事,分辨何者為真相,何者來自高超的演技……
第一章
謀殺總能吸引觀眾。
不管它的形式是恐怖或笑鬧、黑色幽默或沈靜哀傷,人類對此終極罪行的著迷也是現實與小說常愛探討的。
總而言之,謀殺等於票房,有史以來不斷吸引觀眾塞滿劇場。羅馬人擠破頭湧入競技場觀看格鬥士互相砍殺。若要打發無聊時光,也有日間秀可供選擇,欣賞倒楣的基督徒被扔進場中,飢腸轆轆的獅子在觀眾喝采聲中配合演出。
由於力量懸殊,結果往往可以預期,觀眾進場並非為了看基督徒是否能逃出生天。他們想看血淋淋的結局,越血腥越好。
觀眾開開心心回家,不只因為表演值回票價,更慶幸自己活著,沒有缺胳膊少腿。殘酷謀殺是消愁解悶的捷徑,讓人體會世間的種種問題其實沒那麼嚴重。
儘管過了一、兩千年,人性依然沒變,依然需要這種娛樂。雖然獅子與基督徒已經下台一鞠躬,然而在二○五九年冬季的尾聲,謀殺依然是一大賣點,有效刺激收視率。
當然,現在的戲碼比較文雅。
觀眾大排長龍,掏出辛苦賺來的血汗錢,換取謀殺的娛樂。各種人都有,幸福家庭、熱戀情侶,世故的上流人士、純樸的鄉下民眾。
懲戒犯罪是依芙‧達拉斯小隊長的職業,謀殺是她的專長。今晚她坐在舒適的座位上,與滿場觀眾一起目睹舞臺上的殺人陰謀。「是他幹的,」她說。
「嗯?」演出十分精彩,但若奇覺得妻子的反應同樣引人入勝。她上半身往前探,雙手交叉握住業主包廂閃亮的欄杆,白蘭地色調的眼眸仔細觀察舞臺與演員,即使中場休息落幕之後依然沒有移開。
「叫沃爾的傢伙殺死了那個女人。為了謀財而打爆她的頭。對吧?」
若奇拿起放在冰桶中的香檳,好整以暇地斟上兩杯。他原本有點擔心以謀殺為娛樂會惹她不高興,沒想到她相當投入。「或許吧。」
「不必告訴我。我已經知道了。」依芙接過酒杯,仔細端詳他的臉。
那張臉真是好看。彷彿由魔法雕琢出的絕世陽剛之美,令所有女性的荷爾蒙快樂歡唱。濃密黑髮有如畫框,強調出修長立體的骨架;他望著她,堅毅飽滿的嘴唇隱隱含笑。他伸出手,長長手指輕撫她的髮梢,態度無比從容隨意。
那雙明亮藍眸彷彿燃著火光,至今依然能使她的心小鹿亂撞。
這個男人只用一個眼神就令她神魂顛倒,想來真有些丟人。「幹麼盯著我?」
悅耳的淡淡愛爾蘭腔說出:「我喜歡看妳。」這句話本身便擁有無比魔力。
「哦?」她歪著頭。今晚沒有任何事情要忙,只需陪伴他、享受他,她放鬆心情任由他輕輕咬著她的指節。「你想玩?」
他笑嘻嘻放下酒杯,望著她,一手沿著她的腿往上,來到臀部側邊窄裙開衩的頂點。
「色狼。別鬧了。」
「是妳說要玩。」
「你真是厚臉皮。」她笑著拿起酒杯遞還給他。「戲院裡的大半觀眾都拿著望遠鏡對準這個包廂,所有人都想一睹若奇的廬山真面目。」
「他們是想看我的漂亮老婆,那位成功馴服我的重案組警探。」
她冷冷一笑,他算準會這樣。他藉機上前輕輕咬住她柔嫩的下唇。「再這樣下去,我們得開始賣票了。」她告誡。
「我們還算新婚。新婚夫妻在公開場合親熱一些很正常,並不會惹來非議。」
「你哪裡在乎什麼非議。」她按住他的胸膛一推,保持安全距離。「今晚觀眾爆滿,但你早就料到了吧?」她重新轉身看著觀眾席。
對於建築和設計她瞭解有限,但這個地方洋溢著華麗與貴氣。若奇必定雇用了最有天分與才幹的專家,將這棟老建築拉皮整修,恢復昔日光彩。
劇院佔地廣大並有許多樓層,中場休息時間觀眾進進出出,交談聲鎔鑄出眾生萬象。有些人打扮火辣,有些則一身輕便,穿著飛行靴與今年冬季流行的寬鬆復古夾克。
高聳天花板彩繪著壁畫,紅地毯綿延無盡,描金裝飾毫不手軟,劇院的新裝潢完全符合若奇要求的標準。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必須符合他的標準,而且人類已知宇宙中所能擁有的一切他都有。
到現在她依然無法習慣,很可能永遠無法坦然接受。但這就是若奇,他們互許終身,無論未來是好是壞。
他們相識不過一年,卻已一同體會過太多好與壞。
「這地方真是見鬼的讚。光看立體投影模型無法充分體會。」
「模型只看得出架構與概念。劇院需要人,要有人的氣味與聲音才能彰顯震撼力。」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相信了。為什麼選這齣戲做開幕公演?」
「這個故事很傑出,主題歷久不衰,所有好故事都必須具備這些要素;愛情、背叛、謀殺,環環相扣、錯綜複雜。而且卡司也是眾星雲集。」
「感覺得出來很合你的脾胃。總之,人是雷恩‧沃爾殺的。」她瞇起眼睛注視金紅交織的布幕,彷彿能看穿幕後的秘密,並加以推敲、琢磨。「他老婆是個狠角色,相當有手段。律師是好人。」
「辯護士,」若奇糾正。「故事的背景是二十世紀中期的倫敦,當時的法律體制中,由辯護士負責打刑事官司。」
「都一樣啦。服裝很酷。」
「那些全是一九五二年左右的古董衣。《控方證人》這部電影一推出便造成轟動,至今依然震撼人心。當時的卡司也是眾星雲集。」當然,他有這部電影的光碟。若奇特別鍾愛二十世紀早期到中期拍攝的黑白電影。(譯註:Witness for the Prosecution,阿嘉莎‧克莉絲蒂作品改編,原書名的意思《控方證人》,但電影之中文片名為《情婦》。)
在一般人眼中黑與白或許涇渭分明,但他看得出層層陰影。他知道妻子也能體會。
「這次選角很成功,有原版演員的韻味,但又不失自己的風格,」他告訴她。「改天應該看一下電影版,讓妳自行評斷。」
他也轉頭看著人潮。和老婆出來看表演雖然很愉快,但他終究是個生意人。這齣舞台劇是一筆投資。「看來這齣戲能演很久。」
「嘿,米拉在那裡。」依芙靠向前指著警方的心理顧問,她穿著雪白直筒洋裝,氣質總是如此高雅。「她和她先生一起,好像還有另外兩個人。」
「要我派人去打個招呼嗎?我們可以邀請他們於演員謝幕之後一起喝一杯。」
依芙原本想說好,但又臨時改變心意,她的視線飄上若奇的側臉。「不了。今晚我有其他計畫。」
「是嗎?」
「嗯。你有意見?」
「當然沒有。」他將酒杯重新斟滿。「距離下一幕開始還有幾分鐘。說說看,為什麼妳斷定雷恩‧沃爾有罪?」
「他太圓滑,絕對有問題。你也很圓滑,但不一樣。」她補上的這句話讓若奇露出笑容。「他——怎麼說——很表面。你的圓滑深入骨髓。」
「親愛的,我要臉紅了。」
「總之,這傢伙是個騙子,裝出一副正直樸實的模樣,讓人以為他是個滿懷理想的無辜好人,只是命運不濟。然而,他長得那麼帥,老婆也很美,這種人搞上毫無魅力的老女人,必定另有圖謀。他的目標絕不單純,不可能只是為了推銷他發明的怪廚具。」
她啜一口香檳往後靠,觀眾席燈光閃動,表示中場休息即將結束。「他老婆知道人是他殺的。他不是關鍵,他老婆才是。她是值得研究的對象。如果這個案子由我偵辦,絕對會深入調查她。嗯,我會花時間仔細偵訊克莉絲汀‧沃爾。」
「看來妳相當欣賞這齣戲。」
「情節安排十分巧妙。」
布幕升起,若奇沒有看舞臺上的法庭場景,而是注視著依芙。
在他心中她是最不可思議的女人。幾個鐘頭前她穿著染血的襯衫回家。所幸不是她的血。害她弄髒衣服的案件以神速偵破,她成功為死者申冤,案發不到一個小時便順利取得兇手的認罪自白。
可惜不是每件案子都這麼輕鬆。他看過她累到筋疲力竭,甚至賭上性命,只為了替死者討回公道。她的種種面貌都令他崇拜,這只是其中之一。
現在她在這裡陪伴他,一身俐落優美的黑色禮服,他所送的鑽石項鍊如淚滴垂落胸間,手上戴著婚戒,此外沒有其他綴飾。她的頭髮很短,髮型隨興,顏色則是深淺不一的數十種棕色。
她用警察冷靜的眼光觀察舞臺,剖析證物、動機與角色,現實中她也以同樣的態度辦案。她沒有搽口紅,她很少記得要搽。她不需要口紅,因為她的臉龐個性十足,略帶挑釁意味的下巴有個小凹陷。
克莉絲汀‧沃爾站上證人席,準備出賣她稱之為丈夫的男人。他看到依芙抿著嘴、瞇起眼睛。「她絕對有鬼。我說過了,她絕對有鬼。」
若奇的手指在依芙的脖子後面跳舞。「妳確實說過。」
「她說謊。」依芙喃喃說。「不是通篇謊言,而是東一點、西一點。那把刀扮演什麼角色?的確,他不小心割傷自己。但重點不在這裡。那把刀的用意是為了誤導觀眾。那不是凶器,順便說一下,他們沒有將刀列入證物,劇情有疏失。不過,既然大家都相信他只是在切麵包時割傷自己,為什麼要拿出刀來?」
「他可能是故意割傷,藉此解釋袖子的血跡,也或許真的只是意外。」
「無所謂。那只是煙幕。」她皺起眉頭。「噢,他很厲害。」她壓低聲音,語氣充滿對雷恩‧沃爾的濃濃厭惡。「看他站在……那叫什麼來著?」
「被告席。」(譯註:英國的特殊用字是dock,亦有碼頭之意。)
「嗯,看他站在被告席一臉錯愕崩潰的模樣,彷彿她的證詞都是謊言。」
「可不是?」
「感覺不太對勁。我一定能看出來。」
她喜歡動腦,尋找各種觀點與轉折。與若奇交往之前,她從沒有看過現場演出。她總是在電視前消磨時間,美薇拖她去看過兩次立體投影劇場。她不得不承認,看演員現場表演、說台詞、走位,讓娛樂更上一層樓。
坐在黑暗中看著下面的舞臺,讓人覺得自己身在其中,但又有足夠的疏離感,明白劇情的結果與現實無關。
事情不必由她負責,依芙想著。那個腦袋被打爆的愚蠢闊寡婦不需要依芙‧達拉斯小隊長替她查明真相,於是抽絲剝繭成為有趣的遊戲。
如果若奇得償所願,那個有錢的寡婦將一週六晚死在舞臺上,外加兩場日間演出,持續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為台下所有業餘偵探提供消遣和娛樂。
「他不值得,」她嘀咕著,因為太投入劇情而為角色著急。「她打算犧牲自己,讓陪審團以為她愛耍心機、很會利用人,冷血壞心眼。因為她愛他。他根本不值得。」
若奇評論道:「一般人應該會以為是她出賣了他,讓他揹黑鍋。」
「那就錯了。她故意逆轉案情,讓自己變成壞人。現在陪審團看著誰?她是主謀,他只是個蠢蛋。多麼聰明的計謀,可惜他不值得。她有看破他的真面目嗎?」
「看下去就知道。」
「我只是要你告訴我,我有沒有猜對。」
他靠過去親吻她的臉頰。「不。」
「不?我猜錯了?」
「不,我不要告訴妳,如果妳一直說話,會錯過重要情節和對話。」
她臭臉瞪他,但安靜下來看劇情發展。宣判無罪時,她翻個白眼。陪審團這玩意,無論在戲劇或現實中都不可靠。換成十二個好警察,絕對會判那個混蛋有罪。她正要發表這番看法,只見舞臺上克莉絲汀‧沃爾由嗜血的大批群眾擠出一條路,走進只剩幾個人的法庭。
克莉絲汀向沃爾的辯護士說出真相,依芙點頭讚賞。「她知道他殺了人。她明明知道,卻說謊維護他。白癡。這下他無罪脫身,一定會甩了她。等著瞧。」
聽見若奇的笑聲,依芙轉過頭。「什麼事這麼好笑?」
「克莉絲蒂女爵一定會很喜歡妳。」
「她是誰?噓!他來了。看他那副嘴臉。」
雷恩‧沃爾因為獲無罪開釋而得意洋洋地挽著一名曲線畢露的棕髮美女走過法庭布景。他當然又換了一個女人,這一點也不奇怪。克莉絲汀撲進沃爾懷中,哭著糾纏他。依芙感到憐憫又無奈。
他一臉傲慢,克莉絲汀震驚又錯愕,擔任辯護士的衛爾菲爵士義憤填膺。無論演得多精彩,這些都在她意料之中。但下一刻,她倏地由座位上跳起來。
「混蛋!」
「別激動。」若奇笑著將依芙拉回座位,舞臺上,克莉絲汀抓起放在證物檯上的刀子,狠狠刺進丈夫的無良黑心。
「混蛋,」依芙重複。「我沒料到這著。她處死了他。」
沒錯,若奇想著,阿嘉莎‧克莉絲蒂絕對會愛死他的依芙。衛爾菲爵士的台詞與她所說的話分毫不差,一群人衝上臺,有的聚集在屍體旁、有的將克莉絲汀拉開。
「情況不對。」依芙再次跳起來,血液加速流動。這次她雙手緊抓欄杆,盯緊著舞臺。「不對勁。要怎麼下去?」
「依芙,這只是演戲。」
「有人不是演戲。」她推開擋路的椅子,大步走出包廂,這時若奇發現一個原本跪著的龍套角色慌忙站起來,呆望著手中的血。
他追上依芙,抓住她的手臂。「這邊有電梯直通後台。」他輸入密碼。樓下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走進電梯時,依芙問:「那是劇本的一部分嗎?」
「不。」
「好吧。」她由晚宴包中掏出警用通訊器。「這裡是依芙‧達拉斯小隊長,我需要救護車。地點是新環球劇院,百老匯與三十八街交叉口。現場狀況與傷勢尚待確認。」
她將通訊器扔回皮包中,電梯門打開,外面一片騷亂。「叫這些人後退,維持秩序。不准任何演員和職員離開劇院。可以給我一份名單嗎?」
「我去準備。」
他們分頭行事,依芙推開人群擠到舞臺上。有人還夠鎮定,想到該放下布幕,但布幕後的十多個人全陷入程度不一的歇斯底里。
「後退。」她厲聲命令。
扮演沃爾妻子的金髮演員原本眼神冰冷,此刻她緊握的雙手放在胸前,戲服與雙手都染上血跡。「快找醫生來。噢,我的天。快去找醫生。」
依芙蹲下觀察趴在地上的男子,心知來不及了。她站起來,拿出警徽。「我是紐約警保局的達拉斯小隊長。請大家後退,不要碰任何東西,也不要移動舞臺上的任何東西。」
「這是意外。」扮演衛爾菲的演員扯下辯護士假髮,汗水弄花了他的舞臺妝。「可怕的意外。」
依芙低頭看著血窪,麵包刀刺得很深,只剩刀柄露在外面。「這裡是犯罪現場。請大家後退。保全死到哪裡去了?」
扮演克莉絲汀‧沃爾的演員還呆站著,依芙舉手用力拍她的肩膀。「我叫妳後退。」若奇帶了三個穿制服的人回來,她以手勢要他們過來。
「把這些人弄下舞台,先找個地方隔離起來,演員更衣室之類的就行了。將他們集中在一起,派幾個保全看守。職員也一樣。」
「他死了?」
「沒錯,不然就是他演技太好,可以得世紀最佳演員獎。」
「我們必須將觀眾移到安全地帶,控制住場面。」
「去處理吧。順便幫我找一下米拉,我需要她幫忙。」
「我殺死他了。」金髮演員蹣跚後退兩步,舉起染血的雙手呆望著。「我殺死他了,」她重複,緊接著便昏了過去。
「這下可好。讚透了。若奇?」
「我來照顧她。」
「你。」她指著一名保全。「要這些人進入更衣室,別讓他們離開。你,」她對另一名保全下令,「把職員和技術人員集中在一起。守著各處的門,不准任何人進出。」
一個女人開始啜泣,幾個男人高聲爭執。依芙在心中數到五,將警徽高舉到空中,大聲斥喝道:「聽清楚了!警方執行公務。拒絕配合指示的人一概視作妨礙偵察,將遭到逮捕並送往最近的分局拘禁。所有人離開舞臺,立刻離開!」
「走吧。」扮演沃爾情婦的棕髮演員優雅跨過昏倒的克莉絲汀。「來兩個壯男幫忙抬女主角吧?見鬼了,我要來一杯。」她看看四周,一雙綠眸冷淡清澈。「可以嗎,小隊長?」
「只要不在我的犯罪現場,隨妳喝。」
依芙滿意地拿出警用通訊器。「這裡是依芙‧達拉斯小隊長。」她重新在遺體旁蹲下。「請立刻派一組鑑識人員過來。」
「依芙。」米拉醫生快步沿著舞臺走過來。「若奇說……」她頓住,低頭看著屍體。「老天。」她長嘆一聲,視線回到依芙身上。「有我能幫忙的地方嗎?」
「先請妳在旁邊待命。我手邊沒有現場蒐證工具。畢博迪快到了,我已經叫鑑識小組和法醫過來了。在他們抵達前,妳必須兼任現場醫生與受命於我的警員兼保全官員。壞了妳今晚的興致,真的很抱歉。」
米拉搖頭,準備跪下看屍體。
「不行,小心血跡。這樣會破壞現場又弄髒妳的衣服。」
「怎麼回事?」
「妳來告訴我吧。事情就在我們面前發生。憑我精準的觀察力,我斷定那把刀是凶器。」依芙雙手一攤。「現在我連該死的防護噴霧都沒有。畢博迪怎麼還不來?」
手邊沒有工具,無法確實展開檢驗與偵察工作,她心急如焚,一轉身正好看見若奇。「米拉醫生,可以幫我看管一下現場嗎?」
依芙不等米拉回答,逕自走向舞臺左方。她問若奇:「最後那場戲,原本該用怎樣的刀?」
「道具刀。刀鋒碰到堅固表面會往內縮。」
「這次換了真刀。」依芙喃喃說。「死者的本名叫什麼?」
「理查‧卓高。炙手可熱的大明星,看來現在變冷了。」
「你和他熟嗎?」
「不太熟,只在社交場合見過幾次,但我看過他的很多作品。」若奇雙手插進口袋,重心往後,端詳著卓高愕然瞪大的眼睛。「他得過四次東尼獎,演出的電影也都獲得極高評價。無論戲劇或電影都是票房保證,持續了很多年。」若奇接著說:「他出了名的難搞、自大、幼稚。女人一個換過一個,喜歡以藥物助興,而且都是些警方不認同的藥物。」
「殺死他的那個女演員呢?」
「愛瑞娜‧曼斯菲。演技非常出色。不耍大牌而且全心投入藝術,這種演員很罕見。在劇場界深獲敬重。她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倫敦,也在那裡工作。她被說服接下這個角色,特別來到紐約。」
「誰說服她的?」
「可以說是我。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沒有,」他再次將手插進口袋。「我沒和她睡過。」
「我沒問。」
「明明有。」
「好吧,就當我問了,那麼下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你沒有和她睡過?」
他淺淺一笑。「起初是因為她已婚。等到她離婚的時候……」他伸出一隻手指輕撫依芙下巴的凹陷。「換我已婚。我的妻子不喜歡我和其他女人上床。這方面她非常嚴格。」
「我會記下來。」她考量手中的選擇做出取捨。「你很瞭解這些人,至少對他們有些見解。稍後我要跟你深入談談。」她嘆口氣。「是正式的筆錄。」
「沒問題。不可能只是意外嗎?」
「什麼都有可能。我需要檢查凶刀,但是在畢博迪抵達之前我不能碰那個鬼東西。你先去後臺安撫一下人心,順便拉長耳朵探聽。」
「這是要我協助警方辦案嗎?」
「不是。」雖然氣氛很凝重,但她差點忍不住笑。「我只是要你拉長耳朵。」她戳戳他的胸口。「而且別來礙事。我在值勤。」
遠處傳來沈重的喀喀聲響,絕對是制式警靴沒錯。她轉過身。
畢博迪的靴子亮得刺眼,隔著長長的舞臺也能看見反光。她的體格結實,冬季制服大衣扣到喉嚨,帽子的角度完全符合規定,下方露出黑色直髮。
她們由舞臺兩頭出發,在中央會合。「嗨,米拉醫生。」畢博迪低頭看看屍體,噘了一下嘴。「要人命的開幕首演。」
依芙伸手要蒐證工具箱。「畢博迪,啟動攝影。」
「是,長官。」舞臺燈光很熱,畢博迪脫下大衣摺好放在一旁,接著將攝影機別在制服外套的領子上。
「依芙‧達拉斯小隊長於命案現場,案發地點為新環球劇院舞臺。蒂莉雅‧畢博迪警員與夏洛蒂‧米拉醫生協同襄助。死者為理查‧卓高,混血男性,年齡四十五到五十歲之間。」
她將噴霧防護膜拋給畢博迪。「死因為刺傷,單一傷口。以目測檢查與流血量判斷應該傷及心臟。」她蹲下,噴了護膜的手指拎起刀。「凶器應為普通廚房刀具,刀鋒約二十四公分長,有鋸齒。」
「小隊長,我來測量裝袋。」
「先別急,」依芙低聲說。她檢查刀子,拿出放大眼鏡由刀尖到刀柄再次徹底看一遍。「初步檢查顯示沒有讓刀鋒縮入的機關。這不是道具刀。」
她將放大眼鏡推到頭頂。「不是道具刀表示並非意外。」她將刀交給畢博迪。「這起案件是謀殺案。」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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